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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中我們能看出真正的「胡化」會如何改變漢語的語法:一是前置詞衰微,後置詞興起;二是語序趨於OV;三是動詞後增生諸多表達動詞時與式範疇的助詞。
前置詞與後置詞
編輯功能 | 蒙古語後置詞 | 蒙式漢語後置詞 | 漢語前置詞及連詞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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賓格 | -i、-yi- | 行把-、將- | |
與位格 | -dur/-tur、-da/-ta、-a/-e | -根底 | 對-、向-、從-、到- |
工具格 | -ar/-er、-bar/-ber | -里 | 用-、以-、憑- |
共同格 | -lüge | -一處 | 和-、跟- |
原因 | -dula | -上頭 | 因為-、由於- |
假設 | -esu | -呵 | 如果- |
- 如今咱每行厭了也。(《蒙古秘史》)
- 如今討厭我們了。
- 張元帥俺根底奏告來。(《元代白話碑集錄·一二五七年鹿邑太清宮令旨碑》)
- 張元帥向我報告了。
- 長生天氣力里,皇帝福蔭里,皇子安西王令旨。(《一二七六年龍門禹王廟令旨碑》)
- 憑藉長生天的氣力,憑藉皇帝的福蔭,皇子安西王下旨。
- 太祖處有恩的上頭,與了一百隻兒斤百姓。(《蒙古秘史》)
- 由於太祖開恩,給了一百個只兒斤部落的百姓。
OV語序
編輯使用OV語序時,通常有賓格標記「-行」出現:
- 兒子每行,麵皮如何見得?(《蒙古秘史》)
- 怎麼有臉面見兒子們?
- 你如今見存,他俺行不當數。(《蒙古秘史》)
- 你如今還健在,他就不把我當回事。
- 孛兒帖兀真行救將來的緣故,是這般。(《蒙古秘史》)
- 把孛兒帖兀真救過來的情況,就是如此。
同時,在蒙式漢語裡,不僅受事賓語可以先於謂語動詞,連賓語小句也可以:
- 咱人今日死的、明日死的不理會得。(《原本老乞大》)
- 我們這些人不在乎今天死或是明天死。
其中不僅賓語小句中的賓語「兄弟每」、「嫂嫂每」先於其謂語動詞「照覷」,連這句小句本身也是先於主句謂語動詞「識」的。
這種結構的的產生是緣於「-的」。它可能在模仿蒙古語形動詞-qu/-kü、-qui/-küi、-qun/-kün等等,其作用是名詞化一整個小句,充當句中的主語或賓語等成分[2]。
此外,蒙式漢語中的引語也常常先於動詞,比如「引語+麼道」結構,其中「麼道」對應着蒙古語的引語動詞ke˙e[3]:
- 薛禪皇帝時分教行聖旨:「皇帝每的勾當里,不揀是誰,休侵犯者。是與不是呵,宣政院官人每提調着,咱每根底奏者。」麼道教行來聖旨來。(《元典章·刑部》)
- 忽必烈當時頒布聖旨:「按照皇帝指示,不論是誰,都不得侵犯。若有違反,就讓宣政院官員向我們上奏稟報。」
動詞的時與式
編輯蒙古語動詞的時範疇都見於蒙式漢語[4]:
時 | 蒙古語詞綴 | 蒙式漢語助詞 |
過去時 | -ba/-be、-bai/-bei、-bi、-ju˙u | -來 |
現在將來時 | -mu/-mü、mui/-müi、-yu/-yü | -有 |
- 俺與搠思監太保右丞相一處商量來。(《蒙古秘史》)
- 將這兩件兒先父母根底行呵,四海百姓把我的這德行教道做體例一般行有。(《孝經直解·天子章》)
此外還有祈使式助詞「者」,對應蒙古語祈使式後綴-su/-sü、-ya/-ye等:
- 你兄弟每行嫂嫂行照覷的你識者。(《蒙古秘史》)
- 請你記住照顧你的兄弟們和嫂嫂們。
- 做呵,俺每根底奏者。(《蒙古秘史》)
- 若要施行,請向我們上奏稟報。